自從羅杰爾死去之后,圓桌廳堂可謂越來越冷清了。哪怕羅德莉卡每一日都往壁爐當中扔進不少的柴薪,讓火焰燒的足旺,卻也驅不散圓桌廳堂彌漫的寒氣。修古錘打武器,也同著這寒氣一起,回蕩在圓桌廳堂的各個角落。
羅德莉卡和修古,一個負責調靈,另一個則是鍛造武器,為了保證能夠第一時間為前來的褪色者提供幫助,羅德莉卡每天都和修古守在圓桌廳堂中,不曾走動分毫。但是漸漸的,圓桌廳堂人影稀疏,沒有多少人再來找他們。閑暇讓日子變得漫長而又空虛,羅德莉卡百無聊賴,終日坐在對著壁爐的那個椅子上,看著那團在爐中翻動的火焰,若有所思。她想外面的世界現在是什么樣子,到底還是亂世,亦或者已經太平。
一陣接連不斷的咳嗽聲打破了羅德莉卡的思考,她急忙起身趕到修古身邊,發現他那本就佝僂的身軀,已經咳得蜷縮成一團。孔武有力的雙手堆在胸口,一遍又一遍地拍打。
這不是修古第一次犯病了,羅德莉卡趕緊取出抽屜里的藥,要給修古喂下去。然而修古咳成這個樣子,莫說是藥,就算是口水,估計也會原封不動地吐出來。羅德莉卡很是焦急,可是沒有辦法,只能等修古自己挺住。好在修古足夠強悍,很快就將咳嗽壓了下去。羅德莉卡見狀,趕緊將藥送了上去。修古就著羅德莉卡遞來的水將藥送了進去,緩了好一會,才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次也多虧你了。”
羅德莉卡點頭笑了笑,笑出了些許哀愁。羅德莉卡向來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感,修古眼尖,更是一下子看出了她在難過,便開口詢問原因。
“感覺圓桌廳堂,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羅德莉卡嘆了口氣。
“無需感覺,就是很久沒有來人了。”修古道,“真說不上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我不太明白。”羅德莉卡搖頭。
“沒有褪色者回來,要么是外面大局已定,要么,就是他們被趕盡殺絕。”修古看向綁在自己腳踝上的鐐銬,抗爭般地踢了踢腳,那鏈連一點松弛的痕跡都沒有。修古嘆口氣,沒有再多說。
正在二人沉默之際,大廳當中傳來了聲音。羅德莉卡對腳步聲格外的敏感,外加圓桌廳堂許久沒有傳來過腳步聲,這讓她喜出望外,以為有人回來。她奔出去一瞧,看到是伍安和梅琳娜,連忙湊過去跟他們打招呼。伍安許久未回圓桌廳堂,落了地后還未來得及環視一圈,就叫羅德莉卡把視線全吸引了過去。看她喜上眉梢的樣子,伍安確是放松不少。梅琳娜只是點頭,呆立在原地。
“小安哥,你可算是回來了。”羅德莉卡興奮道,“這么久了,外面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慢慢說吧,我現在要去見修古先生。”伍安說完,請羅德莉卡先行,梅琳娜跟在身后。兩人聊著,來到了修古面前,他依然在那里敲打刀劍,不曾抬頭,直到羅德莉卡喊了他一聲,他才停下手里的活計。看到伍安,他很是意外,忍不住笑問道:“好久不見了,小子。”
“的確是。”伍安同樣沖他笑,把自己的事情講完之后,把海角落日劍放在了一旁,“這把劍,還需要再打磨打磨。”
修古瞥了海角落日劍一眼,并不急著將其放在鍛造臺上,而是看向伍安,問道:“你說你現在要上雪山,燒掉荊棘對嗎?”
“對。”伍安點頭,修古面不改色,先是看向了羅德莉卡,然后又和梅琳娜交換了眼神。梅琳娜立刻會意,拉起羅德莉卡離開,只留下伍安和和修古在。
“坐下說吧。”修古把腳邊的小凳遞給伍安,伍安接過坐下。修古這才把鍛造臺上的武器撤下,將海角落日劍放在鍛造臺上,向伍安伸出手。伍安一愣,隨后拿出了過來時特意搜集來的鍛造石交給修古,修古一邊錘打海角落日劍,并不說話,好像在等伍安先開口。
“有話直說吧。”伍安說完,修古磨了一下長劍,發出一聲刺耳的擦響。修古將磨刀石放下,才緩緩開口道:“你知不知道燒掉荊棘之后,會怎么辦?”
“不知道。”伍安聳聳肩,“燒掉之后,再說嘛。”
修古看到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哼笑兩聲:“你成了王,倒還是像以前似的。”
伍安苦笑著支起下巴,連連搖頭。修古繼續道:“等到了雪山頂大鍋燒出來的火,會將黃金樹的外皮整個都焚燒掉,到時候,被關在里面的牛鬼蛇神,就會從中逃出來。”
“黃金樹里,不是只關著女神瑪莉卡嗎?”
“那你想想,是誰把她變成那個樣子的?”
伍安思索片刻:“無上意志。”
“說對了,就是無上意志。如果你真的點燃了火,那么這火,就會將黃金樹燒的只剩下光禿禿的軀干。無上意志可以不管交界地,卻也卻也絕對不會容許別人威脅祂的統治。”
“你的意思是,我會和無上意志有一次不可避免的戰斗?”
“或許吧,誰知道你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