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并不大。
    進門后，一眼看到一株極為粗壯的桃樹矗立院子中間，此時正值初春時節，桃花開得爛漫，整個院子里都是一片桃紅，簡直要把整個院子都映襯得妖艷燦爛。
    桃樹下面有一個石桌，旁邊三張石凳，真如大師坐就坐在石桌對面，看著許拙走進來，臉上的笑容簡直和頭頂的桃花一樣燦爛……妖艷。
    許拙心里禁不住咯噔一聲，犯起了嘀咕。
    真如大師笑得這么燦爛是什么意思？
    怎么給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落入狼窩的小白兔一般……
    “許施主，你我能夠有緣再見，實在是讓老衲心中甚慰。”
    真如大師伸手示意許拙在他對面落座，并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
    “分明是你派人把我找過來的好不。”
    許拙在心中吐槽一句，抿了口茶，皺眉看著真如大師。
    “那個……真如大師，不知道您老人家為什么想要見我？”
    “老衲是專程想要當面向許施主道謝。”
    “道謝？”真如大師的回答更是讓許拙莫名其妙。“您有什么想要謝我的嗎？”
    在此之前，他明明只見了真如大師兩面，兩人甚至連句話都沒說話，所有的接觸也不過就是真如大師多看了他兩眼而已，怎么真如大師就要向他道謝？
    哦不……要說更重要的接觸，或許應該把封神榜算在內。
    不過封神榜和真如大師的接觸，也只是它從真如大師身上抽走了一些靈力而已。
    這事無論怎么說也不能算是對真如大師有什么好處，他還要道什么謝？
    何況從那天的情況來看，真如大師應該是根本不知道封神榜的存在才對。
    聽到許拙的問題，真如大師雙手合十作了個揖，看起來像是很正經地在向許拙表示謝意。
    “許施主或許并不清楚，但老衲卻心知肚明。那天在大廟會上得見許施主后，老衲心中忽生頓悟，這些天潛心修行下來，自覺佛法更有精益。這都是許施主的功勞，老衲自是想要向許施主當面道謝。如若不是老衲不便離開，本應主動去見許施主才對，讓他們將許施主請來這里，其實已是太過失禮，還請許施主體諒一二。”
    “不不不，真如大師您太客氣了。”許拙連忙擺手。“先不說您德高望重，身份地位比我高了那么多，單單以您的年紀，也該是小子我主動來見您才對。可是大師……我還是不明白，您自己心生領悟，佛法精進，怎么就覺得和我有關系，是我的功勞呢？”
    這的確是許拙最搞不明白也最想搞明白的問題，真如大師憑什么就認定了跟他有關？
    如果真的和封神榜有關，那他可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起碼，也要知道真如大師是不是看到了封神榜。
    真如大師笑而不答，又給許拙杯子里添了杯茶，看著他喝了兩口，這才緩緩開口。
    “許施主，不知你對我佛門中的‘緣法’一詞有何看法？”
    “這個……”許拙猶豫半天，搖了搖頭。“說老實話，我不怎么清楚，只是覺得和我們這些俗人說的‘緣分’有點兒像。”
    “雖然有些不同，但許施主作此理解也無不可。”
    真如大師依然保持微笑，但顯然也沒打算和許拙在這個詞上多做計較。
    “那日第一眼見到許施主時，老衲便感受到禪心引動，從許施主身上似乎能夠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老衲一般，老衲因此得知，許施主一定和老衲之間有緣法所在。”
    許拙嘴角一抽。
    真如大師這個說法，聽起來怎么像是一見鐘情……
    “當日老衲當眾宣講經義，一直得許施主全程關注，老衲便像是冥冥中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從經義之中不停獲得領悟。大廟會后老衲閉關潛修，這數日佛法精進頗多，竟已遠勝之前數十年之功。許施主于老衲如此大恩，老衲自需做出回報。這次派人將許施主請來，不僅為了當面道謝，也想借此機會報答許施主一番點撥之恩。”
    許拙被真如大師說得一愣一愣的。
    聽真如大師話里的意思，自己那天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他，他就能夠不停地獲得佛法上的領悟，然后數天內佛法大進，幾天功夫就超過了之前幾十年？
    要真這樣的話，許拙豈不是要擔心真如大師把他關在這里不讓走，好讓真如大師每天都能盯著他看，然后佛法突飛猛進？
    “那個……真如大師，您的意思是，因為我和您之間有緣法所在，所以您只是看了我兩眼，就因此佛法大進？那……您今天和我在這里聊了半天，感覺到佛法有精進了嗎？”
    真如大師微笑搖頭。
    “緣法一事原本就只在點滴之間，今日雖然得見許施主，卻已沒有那日的感悟，可見許施主和老衲之間的緣法理應到此為止。”
    聽到這個回答，許拙松了一口氣。
    果然和封神榜有關。
    雖然具體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天真如大師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所謂的“緣法”，恐怕就是因為封神榜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