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水蘭, 你怎么回事兒，怎么還越來越慢了？”
    顏水蘭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孩子, 平時就知道悶頭練習(xí), 和誰都很少說話，她低著頭一聲不吭，過了數(shù)秒才說, “師傅, 我剛才腿抽筋了。”
    張松一愣，問, “腿抽筋了, 多長時間了？”
    水蘭說, “好幾個月了, 這半年經(jīng)常有。”
    張教練瞅了一眼這瘦竹竿一樣的女孩子, 忽然想起來在牡丹江比賽的時候, 一開始水蘭的勢頭不錯，但沒想到第二圈就落下了。
    短道速滑必須一鼓作氣，可不能為了留體力故意放慢速度, 否則后面很難追上, 而且一般運動員在最后一圈還會拼全力沖刺。
    當(dāng)時他在旁邊簡直急得不行了, 因為他覺得, 水蘭的速度甚至還有有平時快。
    幸而, 后來水蘭發(fā)力，最后一圈反超了好幾個人, 可為時已晚, 只得了一個第四名。
    當(dāng)時他還以為孩子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 是緊張了。
    原來可能并沒不是。
    他問，“水蘭, 在牡丹江比賽的時候，你的腿是不是也抽筋了？”
    水蘭搖了搖嘴唇，點了點頭。
    張教練一下子就開心了，笑著說，“水蘭，師傅不是早就說了，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說出來！”
    顏水蘭低著頭說，“師傅，我錯了。”
    她今年才十一歲，但已經(jīng)很懂事兒了，她覺得師傅太不容易了，不愿意在給師傅添麻煩了。
    其他隊員也有抽筋了，小伍去年動不動就抽筋，師傅去年特意給他買了鈣片，據(jù)說還挺貴的。
    張教練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說，“你沒錯，是師傅錯了，你要是還不舒服，就先寫會兒吧。”
    顏水蘭點了點頭，換下冰鞋去了休息室。
    傍晚，張教練找到崔領(lǐng)隊，先遞過去一支煙，還把打火機(jī)遞過去。
    崔領(lǐng)隊笑了，說，“張教練，你有事兒說事兒就行了。”
    張教練說，“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咱們這飲食標(biāo)準(zhǔn)，能不能再提一點？”
    現(xiàn)在滑冰隊的飲食，比以前好多了，一日三餐都有肉有蛋，而且管廚房的大姐手藝挺好，比張教練強(qiáng)多了。
    尤其會做大葷，比如燉肉燒肉，燉雞燒魚，孩子們一開始搶著吃，現(xiàn)在也還是。
    崔領(lǐng)隊十分痛快的說，“可以。”
    “你具體說說，怎么提。”
    他是從體育局借調(diào)過來的，來之前科長跟他交代了，這滑冰項目現(xiàn)在上面特別重視，而且這時林市長親自批的項目，只要不太過分，所有的要求都可以滿足。
    沒想到張松是個老實人，什么都聽他的安排。
    張教練笑著說，“孩子們正在長身體，缺鈣，能不能早上訂點牛奶給孩子們喝？”
    崔領(lǐng)隊還當(dāng)什么事兒呢，“沒問題，你回去就跟張大姐說一聲吧，讓她明天就給訂上。”
    隊醫(yī)在旁邊聽到了倆人的對話，說，“缺鈣的話，吃點鈣片恢復(fù)的更快。”
    第二天一早，孩子們喝上了熱乎乎的牛奶，就連張教練也有一碗，他一口氣喝完，拿起一個藥瓶，笑著問，“誰還有腿抽筋的，這里頭是鈣片，一次吃兩個，不能吃多了啊。”
    孩子們吃了飯，吃了鈣片，高高興興的去訓(xùn)練了。
    張教練跟最大的學(xué)生說，“金發(fā)，我出去一趟，你看著他們好好練啊。”
    等孩子們都走了，他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打開鎖上的抽屜，拿出一個信封揣到兜里了。
    信封里是上次比賽剩下的錢，六千最后剩下了八百多。
    張教練早就想把這錢還給林市長了，但潘領(lǐng)隊最近領(lǐng)著籃球賽去省城了，據(jù)說從省城比完，還要馬不停蹄的趕到另一個城市。
    通過潘領(lǐng)隊的關(guān)系是不可能了。
    他上星期抽空去了一趟市政府了，結(jié)果也沒找到人，甚至都沒見到馬秘書，問了一個干事才知道林市長也出差了。
    這錢他拿著覺得燙手呢。
    張教練騎著自行車來到市政府，忐忑不安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馬秘書倒是在，但林市長去開會了。
    他把剩下的錢遞給馬秘書，馬秘書卻不收，說，“這錢是林市長借給你的，你應(yīng)該還給她！”
    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你就在這等著吧。”
    十點鐘，林雨珍回來了。
    “林市長您好。”
    林雨珍點了點頭，問，“滑冰隊現(xiàn)在還有什么困難嗎？”
    張教練搖了搖頭，“沒有沒有，都挺好的！”
    他從兜里掏出那個信封，“林市長，上次您給的經(jīng)費，還剩了八百多。”
    林雨珍說，“你留下吧，就算是給你的獎金了。”
    張教練立馬說，“那可不成，我現(xiàn)在有工資了，一個月六十多呢，還有補貼，已經(jīng)夠多的了。”
    現(xiàn)在滑冰隊還沒出來什么成績，全國第四聽著是還行，但競技體育是非常殘酷的，只有前三才有意義，才能拿出手。
    當(dāng)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