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瑾的手指在碗邊輕輕摩挲，熱氣氤氳中，他的眼神有些閃爍。

    \"我可能以后不能再繼續待在滬杭了。\"他最終還是開口，聲音低沉，\"上面派了一位叫藍城禹的元帥，他帶來了上面的指示，要求我半個月后必須啟程前往京城的國防軍校報到。\"

    \"這么突然？那......\"黃祎萱的手微微一顫，面湯在碗中蕩起漣漪，\"所以這就是你最近拼命工作的原因？你想在走之前，把滬杭的每一塊磚都砌牢？\"

    “是這意思。”林少瑾點點頭，“在我走之前，我想把我還能做的都做了。”

    “你走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滬杭該怎么辦？”黃祎萱的聲音帶著顫抖，她還有半句沒說出口的話——你走了我該怎么辦？

    林少瑾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擦去她眼角打轉的淚花。

    滬杭發展至今，早已步入正軌，這棵蒼天大樹已然成型，未來的日子里只不過是需要做一些修剪枝葉的細枝末節事情。所以，對于滬杭，林少瑾其實并不擔心什么。

    滬杭不能成為靠某個人才能運轉的畸形社會，它需要學會自己前進，它不需要某個特定的守護者，它只需要更完善的制度和法案！

    所以黃祎萱的這句話意思很明顯，林少瑾也明白，滬杭的事可以放下，可在滬杭的人又豈是這么容易放下呢？

    \"祎萱，還記得你第一次帶人來到武安地鐵站的時候，你說過什么嗎？\"林少瑾突然問道，眼神溫柔，\"你說，你肚子很餓，想吃東西。

    現在你再也不會餓肚子了，滬杭的大家伙也不會再餓肚子了……所以我要去別的地方，去幫助解決他們餓肚子的問題。\"

    \"可是...\"黃祎萱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就在黃祎萱還想繼續說什么的時候，家屬院的窗外忽然傳來孩子們的歌聲。

    循聲望去，幾個年幼的學生正在院子里排練明天課堂上的節目，他們手里舉著自制的花環，其中一個孩子正認真地調整著花環上\"黃老師\"三個字的拼寫。

    這段時間以來，黃祎萱一直都在按照林少瑾要求的自傳（在神學思想、藝術表現和崇拜禮儀上逐步形成武安自己的發展道路）、自養（神官自掏腰包，禁止向信徒收錢）約束宗教活動。

    除此之外，還積極響應在愛國主義旗幟下的人民群眾大團結，積極參與避難所建設。利用宗教的力量置辦著弱勢群體社會福利。

    很多學生都是失去父母親的孤兒，哪怕是有父母親的，在這個核戰后的世界當中養活自己都不易，何況是再供養起自己的小孩過上較好的生活。

    所以，黃祎萱便組織著滬杭內部七七八八的各派宗教，開展了多次針對困難家庭及孤寡老人兒童的愛心接力活動。

    孩子們是天真的，孩子們也是感性的，孩子們的世界是善惡分明的，孩子們知道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所以孩子們知道該愛戴誰。

    “滬杭會繼續生長，就像這些花兒一樣。而你......\"林少瑾看著窗外那群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絲笑意。他輕輕握住黃祎萱的手，\"而你會在這里，繼續澆灌這些希望。\"

    黃祎萱的眼淚終于落下來，但她的嘴角卻揚起一抹倔強的弧度：“我會等你回來，不管要多久，我都會一直一直等你。”

    林少瑾凝視著黃祎萱淚光閃爍的眼睛，那里面倒映著窗外的燈光和孩子們手中搖晃的花環。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撫過她微微顫抖的唇瓣。

    黃祎萱仰起臉，電燈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她看見林少瑾眼中那個小小的自己，正如同初見時那般倔強，卻又多了幾分成熟與堅韌。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交織在一起。

    如果說滬杭是林少瑾送給這個末世的禮物，那么對于林少瑾來說，黃祎萱便是這個末世回饋給他最美好的珍寶。

    在天空之城被攻陷的那天，莫小琴又找到林少瑾表達了心意，林少瑾也是理所當然的又拒絕了莫小琴。

    莫小琴自然是不能理解林少瑾的想法，她追問原因，她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付出了這么多林少瑾還是仍舊選擇黃祎萱。

    論對林少瑾的幫助，自身的政治價值，對未來工作的輔助她都遠遠勝過黃祎萱，就算是論美色，她也自信不遜色一點。

    然而，那天的最后林少瑾只對莫小琴說了一句話。

    ——倘若有一天我失去現在的一切，你還會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聽到這話，莫小琴苦澀地搖搖頭，最終只給林少瑾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誰能想到自己苦苦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