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雖然我忌憚你的能力，但今天我不得不吃了你。”饕餮陰冷的眼眸中泛起一陣暗色。

    “看看那片星空，它永遠高高在上，有著難以企及的邊緣，好似是真正的神明一樣，我們的生死對決在它眼中不過是一場兒戲。”

    “他偶爾有意無意的向我們投去一瞥，便是毀滅與新生，然而至始至終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這樣的世界有需要為之努力的地方嗎？”

    饕餮的表情越發陰冷，它的身軀逐漸化為一團灰色不規則的濃霧，“所以啊，我生來就食不果腹，永遠吃不飽，我可以怪觀察者，也可以怪我自己。”

    “但這是我的選擇。”

    “無法再退后了。”

    白澤的龍瞳中莫名閃過一絲悲涼，它終于放下了架子，屏息凝神，隨后緩緩吐出一絲濁氣。

    “饕餮……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我們本來類似于同類，只是因為意見不同而分歧，從而交戰了數千萬年，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解到你內心的冰山一角。”

    “正如你所說，苦難是遭受不完的，世界也并不會因為我們的努力一定會變好，但僅僅是因為這樣我們就要止步不前嗎？”

    “這是我的想法，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會被混沌一步步蠶食，從而失去希望，活在恐懼和未知之中……”

    “我不想變成一個任人宰割的軀體，饕餮，這是我的選擇……我要對抗荒謬，保留火種！”

    饕餮強顏歡笑，“多么崇高的意志啊……選擇沒有對錯，來吧，白澤，只有勝者才能繼續譜寫歷史。”

    “要么我被你凈化，要不你被我吞噬，這一切早該在千年前的荒謬中結束了。”

    “正有此意。”

    白澤前蹄輕踏，彌漫在饕餮全身的灰色濃霧頃刻間爆成漫天星屑，它面色一沉，赫然張開腹部的七張巨口，形成詭異的北斗七星狀旋渦。

    波瀾詭譎的力量激蕩在整片戰場，令一切涌入虛無。

    ……

    “人類的滅亡就在今天！”

    “不知白澤老兒看到它苦心經營的云夢澤被我們糟蹋成這樣會露出何種表情。”

    似牛的巨怪戲謔的說道，它通體泛白，腹部深黑，碩大的眼眸中不斷的涌起灰色光影，蛇尾興奮的搖擺著。

    正是災難之神——蜚。

    而與它對話的便是一個從未拋頭露面的荒獸帝。

    它的上半身為白發覆面的枯槁女子，發絲纏繞著黃藍色的暮光，下半身則化為萬千枯萎的藤須，每根藤須尾部都懸掛著已風干的生物胚胎。

    干燥的皮膚布滿龜裂的樹木年紋，裂縫中淌過一絲淡金色的暮靄，紅色的雙眸好似令人牽腸掛肚的余暉綻放出暗紅的血輪。

    她不緊不慢的掀起由昆蟲翅膜制成的襤褸長袍，七顆詭異的青銅鈴鐺隨風搖曳，逸散而出的陣陣綠光如若和暮色交相輝映，光影交錯。

    她一呼一吸之間噴薄而出渾濁的黃昏瘴氣，逐漸將云夢澤邊緣澄澈的綠色浸染成令人作嘔的土黃色。

    “【灰白法則.朽障同調】！”

    與此同時，蜚也在出手試探籠罩云夢澤全境的防御障壁。

    彈指間，天空旋即降下淺灰色的“雨”，嚴格意義上來說，更像是各種各樣的石頭雜糅在一起的浩劫。

    蜚嘴角一咧，嗤笑道:“終于舍得出來了，云夢澤的諸位，不想身死道消的話就趕緊向我們投誠！”

    對方依舊沒有說話，下一道凌厲的攻擊接踵而至。

    籠罩整個云夢澤的綠色障壁陡然消失，無數紫色的云鹿從天而降，它們尾部拖拽的幻影生長出一片蒼藍色的花海。

    鋪天蓋地的云鹿猛然向兩個荒獸帝襲來。

    “冥頑不靈，看來是他們的殊死一搏了。”

    森海枯母蒼白枯槁的臉龐好似蕩起一絲血色，磅礴的力量自它體內涌動，倏然一沉。

    霎時間天地為之變色，空中俯首皆是的云鹿瞬間被掃蕩而空，仿佛從未存在，也未留下一絲痕跡。

    同時，漫山遍野的枯木瞬間蔓延整個云夢澤的邊緣，這片寧靜的樂土已然在風暴中搖搖欲墜。

    “云中君，瑤……”

    “下一個會是誰呢？”

    蜚兇相畢露，灰色的眼眸不經意間透露出輕蔑和不屑，同時它緩緩抬手，灰白的道痕如影隨形，和蔓延的枯海相輔相成，給予云夢澤毀滅性的打擊。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

    蜚察覺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森海枯母漸漸停下手中勢如破竹的攻勢，面色陰沉的打量這片灰暗的土地。

    這片灰暗的土地完全浸染在澄澈的水池上面，彼此協調，看不出一絲端倪。

    蜚的身軀頃刻間化為一道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