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飯時,路飛被護(hù)士喚醒,眼睛微微睜開,眼中一片水潤迷蒙,孩子的視線在室內(nèi)掃過,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才停下。
赤犬手不自覺的抬起,似乎想要觸碰這個孩子,卻在中途停下。
路飛黑潤潤的眼睛帶著薄霧,小手伸出來自然而然的拉住赤犬的一根手指,搖了搖,依戀的喚道:“薩卡――我又要喝藥了嗎?”
“嗯。”赤犬從護(hù)士手里接過藥碗,“你要喝藥了,起來吧。”
“哦。”路飛聽話的點點頭,然后另一只手也伸出來,兩手握住赤犬的手指,嘻嘻笑了起來,還搖了搖,軟綿綿的撒嬌道:“可是我沒有力氣啦,薩卡――”他拉長了音調(diào)。
赤犬猛地抽回手指,將小不點拎了起來,又拎了一個枕頭在孩子的背后,路飛則毫不在意對方“拎”的動作,不客氣的往后一靠,大咧咧的笑道:“謝啦!”
然后孩子接過藥碗咕嘟咕嘟灌了下去,然后苦著小臉將藥碗遞還給赤犬,大眼瞥著赤犬,“我喝完了哦,一滴不剩哦。”
赤犬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但旁邊被忽視的護(hù)士反應(yīng)過來,這是孩子要夸夸的節(jié)奏啊,她不著痕跡斜了不解風(fēng)情的赤犬一眼,上前笑得溫柔慈愛,“路飛醬真棒!這么苦的藥都喝下去了,一定會很快好起來噠!”
路飛開心的點點頭,“嗯!”然后毫不吝惜的朝護(hù)士小姐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露出甜甜的小酒窩。
“啊啊路飛醬好可愛啊。”護(hù)士小姐被路飛萌的七葷八素,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小家伙因為躺在床上太久而有些凌亂的柔軟黑發(fā),恰好路飛是活潑不怕生的小孩,所以很快就和護(hù)士小姐鬧起來。
在打打鬧鬧一陣后,護(hù)士小姐依依不舍的離開去給路飛取午飯了,路飛也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一下子靠在身后的靠枕上,一邊笑著一邊去拉赤犬的手。
赤犬一臉冷淡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高大的身影幾乎要把病床上的豆丁路飛襯沒了,他看著玩自己手指的小家伙,不咸不淡的評價了一句,“你和所有人都相處的很好,明明剛才已經(jīng)累了,卻還是配合別人。”配合那個護(hù)士一起打鬧。
這個小鬼,真的是和誰都相處的很好,鶴中將喜歡他,像教導(dǎo)親孫子一樣給他安排課業(yè)和細(xì)心教育,那些心狠手狠的神槍手也都帶著這個小不點玩,甚至傳授了一向不外傳的槍械知識。
就連自己……
路飛一手抓著赤犬的食指,一邊拿自己的手去比較,聞言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驕傲的點點頭,“嗯,因為以前都沒有過這么多朋友呢。”
路飛挪挪屁股,整個上半身都趴到赤犬的膝蓋上,親昵的抱著赤犬的胳膊,認(rèn)真的看著男人道:“薩卡知道嗎?我好喜歡馬林梵多,因為這里有好多好多人哦,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安靜,在醫(yī)生爺爺和麗雅出去的時候,房子里就我一個人,很無聊。”
然后孩子搖頭晃腦的得意道:“所以,要和大家好好相處啊,鶴婆婆說了,既然路飛想要和大家一直在一起,我們就要關(guān)系好才行,而且薩卡那么兇,如果我不和薩卡好好相處的話,萬一薩卡不讓我住在你家怎么辦?”
(以上路飛的話語只是因為純潔的友誼,小j和二寶都沒有讓路飛醬拿愛情攻略去攻略“好友”赤犬)
簡直可怕,赤犬想,在三個月之前,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讓一個小鬼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在自己胳膊上蹭來蹭去。
所以赤犬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任由路飛踩在他的大腿上,雙手扒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脖頸處看墻上的天花板,因為他對天花板上面的葫蘆形狀的吊燈有興趣了,事實上,三個月前,路飛也是這樣踩著青雉的大腿去研究戰(zhàn)國辦公室里的座鐘,并最終成功把那個座鐘給拆掉的。
“吶吶薩卡,我能看看那個燈嗎?”路飛一指吊燈,“那個和鶴婆婆給我看的葫葫蘆蘆里面的綠葫蘆好像啊!鶴婆婆還說那是薩卡你小時候很流行的畫本,她找了好久才找出來呢。”
這是實話,別以為老一輩的人們就沒有童年!要知道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經(jīng)典,比如路飛這一輩有阿布達(dá)船長和海鷗中校奇奇,再往前還有經(jīng)典了幾百年的大話王羅蘭度。
而葫葫蘆蘆作為兒童床頭故事的經(jīng)典,在五十年前橫空出世,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貫穿偉人人生最多的書的話,不是歷史正文,而是葫葫蘆蘆!
可以這么說,在距今五十年至四十年前,包括羅杰、卡普在內(nèi)的一眾海上男兒,還有赤犬、黃猿,哪個男孩子沒在小時候看過葫葫蘆蘆。
不過現(xiàn)在提起葫葫蘆蘆,對于如今已經(jīng)四十歲的赤犬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黑歷史了。
比如被路飛這么一提,赤犬眼睛一瞄頭頂上方的那個綠色葫蘆,就想起自己小時候拿著一把小刀大喊:“正義綠娃之火!”然后暴打搶別人棒棒糖的壞孩子的場景。
媽的……正義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