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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別想那么遠(yuǎn)，一會兒夫人問起來，她該怎么說？

    她是提過頭一回，后頭這一回，她就不知道了……當(dāng)時，也就是問了一句，二太太托到她這里，她不問一句總歸不好吧，二太太畢竟是長輩，一句不問就回絕，怎么著也有點(diǎn)不孝吧？孝可是大事……再說，他又沒答應(yīng)，老五當(dāng)時就一口回絕了，那事已經(jīng)過去了，后頭……后頭的事，她可是一個字兒不知道！

    趙大奶奶站著不動，心里卻亂的一團(tuán)麻，想法東一堆西一堆，不管她怎么跟自己說，她也都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些理由，在夫人面前，半點(diǎn)用也沒有。

    她怕夫人，怕的厲害……

    船到了，四五條船依次泊定，嚴(yán)夫人扶著櫻桃，下了船，笑容溫暖，卻不看別人，只看著李文山笑道：“山哥兒長這么高了，過來讓伯娘瞧瞧。”

    李文山急忙上前見禮，看著嚴(yán)夫人，心里涌上一陣熱熱的溫暖，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

    “瞧瞧你，這一掉眼淚，我們兄弟怎么辦？這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親兒子，還不如你這個侄兒親了？”二爺李文櫟覺得自己在開玩笑。

    嚴(yán)夫人猛轉(zhuǎn)頭，目光嚴(yán)厲的盯了他一眼，李文櫟嚇的頓時一縮脖子，立刻就覺出自己這話的不妥當(dāng)了，“阿娘……玩笑，老五脾氣好……”

    “松哥兒也長高了。”嚴(yán)夫人看著一臉惱怒斜著他二哥的李文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們先回去再說話，你妹妹累壞了，阿娘也累壞了。”嚴(yán)夫人一邊一個，推著李文山和李文松，“咱們先回去，讓你們大哥二哥看著卸行李就行了。”

    趙大奶奶猶猶豫豫，到底沒敢上前先禮，只陪著小意跟在后面，伸手去牽李文楠。

    黃二奶奶笑容十分燦爛，提著裙子跟上嚴(yán)夫人，殷勤小意的扶著嚴(yán)夫人上了車。

    李文杉和李文櫟先送嚴(yán)夫人等人上了車，再趕緊回到碼頭，看著人將幾條船上的行李裝上大車，往伯府運(yùn)回去。

    ………………

    伯府正院上房。

    看著嚴(yán)夫人語笑恭敬的告退出去了，姚老夫人頓時渾身松泛下來，往后靠了靠，坐舒服了，長長吐了口氣。

    從得了老大媳婦要趕回來的信兒，她這心就一直提著……

    倒不是有什么事兒，老大捎了信，讓什么一體不一體的，她可是處處一體看著的，四哥兒有的，他都有，他沒中舉人前，就跟他大哥一樣了，一個月也有二十兩銀子的會文錢，這都不是一體了，是比他們兄弟好得多了，她可半分也沒薄待過他！

    只不過，老大媳婦是個挑剔性子，也是封了夫人的人了，她要是由著性子挑剔起來，她不想責(zé)備她，讓她在這府里沒臉……好在，老大媳婦一向懂事兒……

    姚老夫人往下歪了歪，閉上眼睛。一會兒想這，一會想那，想哪兒都好，就是這心里就，沒法再安寧了。

    郭二太太送嚴(yán)夫人回到明安院，和嚴(yán)夫人語笑親切的道了別，走出幾十步，抬手撫著胸口，長長吐了口氣，又吐了口氣，連吐了十幾口氣。

    從知道她要回來，她這心……好幾夜都做噩夢。

    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她回來，是因?yàn)榉冀銉旱挠H事，也是，芳姐兒可正經(jīng)不小了，她這么個凈要面子光，不落人話柄的人，是得好好操心，省得讓人家指點(diǎn)她，說她虧待了庶女……

    郭二太太心寬身安的想著小長房這位庶女，以及嚴(yán)夫人那份死要面子活受罪，腳步輕松的回到了自己院里。

    ………………

    聽說嚴(yán)夫人回到了京城，嚴(yán)夫人嫡親兄長，戶部尚書嚴(yán)寬的夫人錢氏，當(dāng)天就打發(fā)人過來看望。

    嚴(yán)夫人和這位長嫂關(guān)系極好，讓心腹管事婆子趙大家的走了一趟，和錢夫人說了這趟回來的緣故，以及，幾句交待和托付。

    隔了五六天，嚴(yán)夫人歇的差不多了，錢夫人就讓人送了貼子過來，擺開了這接風(fēng)洗塵的宴，正好趕上京城下了頭一場小雪，錢夫人索性大辦一回，把京城但凡相熟的各家女眷，能請的全請到了。

    嚴(yán)家就不說了，嚴(yán)尚書還不到五十歲，已經(jīng)主理戶部多年，是皇上極為器重的肱股重臣，稱字不名的，未來，最最有可能入閣拜相的人選之一，京城諸家，能和嚴(yán)家交好的，都是巴不得交好。

    主賓嚴(yán)夫人這李家，從前都說李家這頂梁柱李漕司前程有限，下一代幾個男丁，沒一個有頭有角的，這李，也就那樣了。可今年卻突然冒出個李文山，才華出眾，人品俊秀，和秦王爺、金世子還十分要好。

    就是在京城，秦王爺也是飄在云彩里的人，謙和是謙和極了，就是不下界。金世子崖岸高峻不近人情，自小兒就是出了名的，可這位李家五爺，竟然和這兩位都十分要好，實(shí)在讓人不得不側(cè)目。

    這趟秋闈，李文山成了最年青的舉人不說，竟然還得了唐尚書青眼，幾回文會，唐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