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警察走進小屋，讓他們都靠墻站好，然后坐在桌子后面拿出個本來。一個警察問道：“你們為什么聚眾鬧事？誰挑的頭？”眾人就像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一樣，有的冷笑有的憤怒有的表情怪異，總之什么表情都有了。“態度放嚴肅點！老實交待！”仨警察一齊吼道，看來這套業務挺熟練。好吧，你要嚴肅咱就給你來個嚴肅的，張倩就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那幾個警察卻好整以暇地說：“不對吧，我剛才問對方的時候，怎么說得和你們不一樣啊？他們說，是你們幾個酒后鬧事故意打人啊。”“他們胡說！”“他們有什么證據？”“這叫惡人先告狀！”警察怒吼道：“都給我閉嘴！我們不問話你們不許說話！”“憑什么不讓我們說話啊？我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就是，我們都看見你們把那幫壞蛋放了。他們先惹的事，你們卻把他們放了，分明就是偏袒！”“對，肯定收了他們錢了。現在居然把我們這些受害者關在這，還有沒有法律了！”小屋里向開了鍋似的吵個不停，把那幾個警察氣得腦筋蹦起多高來，自言自語道：“我還治不了你們幾個大學生了！”然后吩咐身邊的警察：“去，叫幾個治安員來，把他們全拷鐵管子上，什么時候知道錯了什么時候放他們。”陳雨林他們還待分辨，進來七八個治安員，七手八腳地把他們全拷到鐵管子上了。那個警察得意洋洋地看著眾人，說道：“哼，拷你們倆小時就都老實了。”劉洋往地上啐了一口，陰陽怪氣地說：“這可真是警匪一家呀，拿了人家的錢就得給人家消災，我們就成了替罪羊嘍。”警察最忌諱“警匪一家”這四個字，那個警察突然沖過來甩巴掌扇了劉洋倆耳光：“我叫你罵人！￥％＠＾！￥＠×％……”后面還用粵語罵了一大串。另外兩個警察趕緊過來拉住他，勸道：“王哥，別發那么大火呀，都是小孩，不值得和他們生氣。走，出去看會足球去。”“砰！”房門從外面被鎖上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從門上的小窗里透過來一些走廊里的燈光。陳雨林用胳膊肘碰了碰劉洋，問道：“怎么樣？抗得住不？”劉洋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我雖然比不上江姐那么意志堅強，但這兩下還是抗得住。哼，要是單打獨斗我一準打得他滿地找牙。”張雪突然問道：“江姐是誰啊？她怎么意志堅強了？”劉洋啞然失笑道：“江姐是小說《紅巖》里的人物，她長期在國民黨白區從事地下工作，四八年被叛徒出賣被國民黨抓獲。江姐入獄后遭到了很多酷刑的折磨，包括用竹簽子往指甲縫里釘什么的，反正損招老多了，但是她一直都沒有把黨的秘密泄漏半句。”張雪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說道：“原來是她呀，好像高中時學校組織看過這部電影。呵呵，我說剛才我聽著怎么感覺有點印象似的。對了，書好看么？我一向都不太喜歡看這種革命小說的。”“我看過的也不多，不過《紅巖》寫得還是不錯的，《夜幕下的哈爾濱》也很好看。”要不是手銬拷著，所有人都得栽倒在地！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有閑心討論文學，心得多大啊？那仨警察正在值班室看球呢，門一開，一個四十多歲穿便裝的人進來了。他們扭頭一看，趕緊站起來說：“李所，你怎么來了？來，坐這，有事么？”“呵呵，看球吶。我沒什么事，剛才和朋友吃了點飯，回家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沒事正好，喝杯茶消化消化再走，來，我給你沖上一杯。”“好，我看會球再回家。幾比幾了？”李所接過茶杯，盯著電視說。“剛踢沒一會，零比零。”“哦……對了，剛才我聽審訊室里有人說話，哪抓回來的？唉呀這球傳的，臭！”那幾個警察本不想讓所長知道這事，看所長正為臭球生氣，正好岔過去這個話題，說道：“就是，再往遠踢一點就沒事了，點背！”李所長盯著電視說：“不是點背，關鍵是腳功不行，臨場又發怵，腳下就更沒準了。對了，哪抓回來的？”那幾個警察一聽，還沒忘了這碴呢，不怪人家當所長，起碼記性好。所長都問第二遍了，他只好極不情愿卻裝作毫不在乎地說：“哦，幾個小混混鬧事，抓起來拷一會罰點錢就結了。”“嗯，我剛才怎么看見馬小子他們幾個從所里出去？”那幾個警察立時就冒汗了，原來所長不是來看球的呀，剛才收了他們兩千塊錢的事看來是捂不住了。李所長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踢得真臭，不看了。走，上審訊室看看去。”李所長推開審訊室的門，打開燈，環視一眼后瞪著那幾個警察不慢地說道：“胡鬧，你們看看，都是些孩子，怎么可能惹事呢？快把手銬摘了。”那幾個警察趕緊過去把陳雨林眾人的手銬摘下來了。陳雨林等人一看來了個講道理的，趕緊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遍。李所長聽了也是義憤填膺，慷慨道：“你們放心，我們一定盡快把他們捉拿歸案還你們一個公道。剛才我們工作有疏忽啊，我先向你們道個謙，希望你們能夠原諒。對了，你們不是趕火車么，時間來得及么？我派車送你們去車站吧。”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雨林他們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趕緊客氣了幾句，說我們自己打車過去就來得及什么的，然后匆匆離開了派出所。打車一路狂奔，終于在火車開車前十分鐘來到了火車站，差一點就誤了火車。陳雨林他們離開后，幾個警察怯生生地問道：“所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