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舞臺開出的條件不能再談么?”
“談不是不可以,但是調(diào)整的空間很小,你也知道,我們不是本地班子,不知道能紅多久,這些人自然要把我們的利益給榨干凈了。”孫慶魁說道。
“就沒有一點兒余地了嗎?”
“也不是沒有,就是唐老板說了,若是你愿意陪她一晚上,什么都好商量……”孫慶魁期期艾艾一聲。
姜柔秀眉一蹙,這才是孫慶魁今天來跟自己說的事情吧。
前面的所謂的難,都是為了這個而鋪墊的,新舞臺的唐老板都五十歲了,做她爹都可以了,居然還對她動了這種齷齪心思。
“小柔,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為難,但是干我們這一行的,誰都有第一次,若是能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的話,其實,也沒什么的。”孫慶魁說道。
唱戲的戲子,但凡有點兒姿色,未能大紅大紫的,只要是嫁人,有幾個能是良配的,不是給人做小,就是被權(quán)貴包養(yǎng),一旦色衰,未來是很凄涼的。
這是業(yè)內(nèi)的常態(tài),這幾百年來,有過改變嗎?
“義父,這一步踏出去,就無法再回頭了,您就沒有為女兒考慮過嗎?”姜柔道,“今天是唐老板,明天是李老板,我是個唱戲的,可我也是憑著本事吃飯的,還沒下賤到出賣自己的地步。”
“小柔,你難道就不明白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今天你能拒絕唐老板,明天呢,再來一個比唐老板更有權(quán)勢的人,你怎么辦?”孫慶魁一點兒愧疚之色都沒有。
“我寧死不從。”
“小柔,你太讓我失望了,唐老板為什么讓我們在新舞臺演出,還這么捧你,你難道就不明白嗎?”孫慶魁生氣又憤怒道。
“新舞臺不留我們,我們可以去別的舞臺。”姜柔軟中帶硬道。
“天真,唐老板在冰城有多大勢力,你知道嗎,他只要往外拋出一句話,咱們就休想在冰城立足!”孫慶魁喝斥道。
“他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吧?”姜柔冷笑道,新舞臺的老板在冰城也不過是二流角色。
“我看你是不是撞南墻,不回頭。”孫慶魁氣的老臉通紅,激動道,“反正唐老板說了,你只要從了她,包場協(xié)議的事情好商量,你自己掂量著辦,義父后半輩子的命你也看著辦。”
孫慶魁離開了,帶著不甘和怒火。
姜柔現(xiàn)在是他的搖錢樹,自然不能把搖錢樹逼的太狠了,只要再給些壓力,她想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心甘情愿了。
……
“老爺……”
蘇文清從武藏野大門走了出來,冷風(fēng)一吹,哆嗦了一下,沒看清前面的臺階,差點兒一下子摔了下去,幸虧蘇星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不然這一下,起碼也得是一個鼻青臉腫。
“阿星,扶我上車,回家。”蘇文清清醒過來,吩咐一聲。
“是,老爺。”蘇星雖然不知道蘇文清在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覺都他情緒不太對。
肯定是有事發(fā)生。
作為老仆,他也不敢多問,上車之后,直接命令司機開車回家。
回到文昌橋家中,蘇文清吩咐一聲:“阿星,明天備一份厚禮,送去凝香館。”
“老爺,以什么名義送呢?”蘇星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探病。”
“探病,白老板病了?”
“不是,是周森。”蘇文清仰天一嘆道,“沒想到我苦求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真是命運捉弄人呀。”
“老爺,這……”
“老四在他手上,咱們不得不低頭。”蘇文清解釋一聲,“我估計,贖人還要花一筆錢,你去跟他談,底線是二十萬。”
“明白了。”
……
群仙會館,林大寬正自斟自飲呢,李紹棠從門外探出半張臉來,嘿嘿一笑。
“進來吧,老鄒今天來不了。”林大寬已經(jīng)看到他了。
“小嫂子呢?”李紹棠口里的“小嫂子’是林大寬的相好,并非家里的正牌夫人。
“跟人打牌去了,我一個人喝酒反倒自在。”林大寬端起酒杯,茲了一小口道。
“這話讓小嫂子聽到,還以為你對她膩了呢。”李紹棠嘿嘿一笑,坐了下來。
“有情況?”林大寬沒理他,跟一個女人久了,確實也沒那么多新鮮感了。
“嗯,大哥,你不妨猜猜?”
“我猜它干什么,有屁快放。”
“今晚,在武藏野,憲兵司令部加藤司令請?zhí)K文清吃飯,這除了蘇文清之外,還請了一個人。”
“不會是周森吧?”
“大哥,你想哪兒去了,是咱們澀谷長官。”李紹棠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