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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正書輕描淡寫地把趙煦的手拽開了，在張正書看來，哪怕趙煦已經(jīng)及冠了，可力量真的很弱。

    “胡說不胡說，你心里清楚。”張正書淡淡一笑道，“看看你，我才剛剛束發(fā)，你手上的力量都比我弱，不是腎虧是什么？如果你怕死，你就悠著點，別再旦旦而伐了。”

    趙煦臉上一陣羞惱，幾欲揚拳打人了。

    “不過你不聽也沒事，反正你死了之后，你的妻子都歸了別人，家業(yè)也是別人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張正書都覺得自己是在找死了，對方可是皇帝啊，哪怕他沒表明身份，但他也一樣有掀翻桌子的能力。單單是外面幾個“帶御器械”，都足夠當(dāng)場格殺張正書了。

    趙煦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你應(yīng)該知道的。”

    張正書這時候已經(jīng)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反正這皇帝已經(jīng)摸清了他的底細，他也沒什么好隱藏的了。他顯然是看到，趙煦的雙手已經(jīng)握成拳頭，拳面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然而，清瘦的他，卻只能顯出他的孱弱。

    張正書突然覺得很可悲，大宋的皇帝都是這個樣子，國民的身體素質(zhì)可想而知了。

    當(dāng)然，張正書也知道，這個趙煦太要強了，甚至想在幾年的時間內(nèi)，做到他父祖都沒做到的事情。比如，他致力于擊敗西夏，奪取河套地區(qū)。甚至還打算擊敗西夏后，再奪回燕云十六州。

    但可惜，他太急于求成了，以至于步子邁得太大，扯到蛋了。好像平夏城戰(zhàn)役一樣，是打贏了沒錯，但根本沒啥戰(zhàn)略價值，反而要不斷增兵，運糧。大宋的國力，和西夏的國力在對耗，樂得遼國在一旁看好戲。

    “好你個張正書，你就不怕死嗎？”

    趙煦氣極反笑，他實在是瞧不慣張正書那憐憫的眼神，這種眼神，就好像上層貴族看底層乞丐一樣，讓趙煦十分不自在。

    “怕，沒有一個人是不怕死的。”張正書淡淡地說道，“就好像滿朝文官，沒有幾個是硬骨頭的。倘若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我一介商賈，自然是怕死的。但為了一句話，就死在你手里，確實不太值得。”

    “那你還敢說？！”

    趙煦就不明白了，世間怎么會有這么矛盾的人？

    張正書淡然一笑道：“世間是有聰明人的，他們的聰明不過是小聰明，就像儒家，只會抖機靈，狡辯道理，站在道德制高點批駁別人。然而寬于律己，而嚴于律人。此乃偽君子，我最是不屑。我向來不認為，道德高的人就是能力強的人，甚至道德高的人，對國家的傷害，遠大于道德不怎樣的人。你是衙內(nèi)，比我清楚司馬光做宰相時對國家的傷害。道德上，他確實是完人，但在治理國家上，他的抖機靈全然無用。

    而我，就是不聰明的人，只會知道很多事不能一蹴而就，要循序漸進。種田如是，治理國家也如是。所以，我經(jīng)常做一些傻事，比如說我見你這人還不錯，所以會提醒你一句。但實際上呢，那些有小聰明的人，往往是比不過我這個笨人的，因為這才是大智慧。”

    趙煦本以為張正書是怕死了，胡言亂語，沒想到張正書突然說出的這番道理，居然讓他很受用。

    確實，趙煦對司馬光的恨，簡直恨入了骨子里，就如同他怨恨高太后一樣。要不然，他就不會下詔削除司馬光的贈謚，毀壞所賜碑了。去年，他還把死了的司馬光，再貶為清海軍節(jié)度副使，又追貶朱崖軍司戶參軍。可以說，趙煦對司馬光的恨，是恨不得挫骨揚灰的。

    張正書看來，司馬光值得這么對待，他本身就是搞學(xué)術(shù)的，卻被任命為宰相，這就是噩夢了。老老實實寫《資治通鑒》不就好了嘛，搞什么政治？論對經(jīng)濟的管理，司馬光甚至不如鄉(xiāng)間一老嫗；論外交，他簡直是外忍內(nèi)殘的升級版；論戰(zhàn)略眼光，他放棄大宋將士用鮮血收復(fù)的大片失地，比汪精衛(wèi)還汪精衛(wèi)！論用人，北宋最大的奸臣，蔡京就是他提拔的；論心胸，他把新黨盡貶于蠻荒之地，忘了當(dāng)時新黨執(zhí)政的時候雖然讓他們出京，可也都是去好地方！這種人，哪怕是孔夫子再生，人格魅力再強，但是對國家的傷害，絕非能用國賊來形容。

    偏生，在宋徽宗上臺后，給他平反了，這是張正書最最最惡心的事。

    一個人的過錯，豈能用他的功績來掩蓋對國家的傷害？

    可以說，司馬光在高太后眼里，是一世之功臣，但在趙煦眼中，他就是千秋之罪首，雖萬死不足以恕其罪！幸好他死的早，不然趙煦親政后，肯定會將他一貶再貶，變著法侮辱他！

    司馬光最大的功績是什么？一是道德文章，二就是廢了青苗法，讓百姓感動。然而，百姓卻不會知道，這種國賊，最是會欺世盜名。可以說，司馬光不適合擔(dān)任宰相，甚至不適合從政，這和他缺乏地方工作經(jīng)驗有關(guān)。司馬光的政治生涯印證了“宰相必起于州郡”的正確性。就史學(xué)而言，司馬光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