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道：“說起來，大人也是幫袁家辦事，才惹上冠軍侯這個瘟神�！�

    “那冠軍侯動不了袁家，就拿王家撒氣�！�

    “大人此去京都，可向袁家討個說法！”

    王允嘆道：“此事日后再說，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下官告辭！”

    王賀拱手離開。

    眾人走后，原本熱鬧的王府頓時冷清下來。

    命府中仆役退下后，王允來到宴席場地，站在主位前，背著雙手，目有所思。

    許久后，王允離開，來到王蓋房門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父親！”

    看見王允進來，王蓋喊了一聲。

    王允點了下頭，“蓋兒，辛苦你了。”

    王蓋搖頭，“此事皆因孩兒而起，能活下來，已算幸事�！�

    “只是冠軍侯索要的五億石糧食，五百億錢，恐怕要掏空家底才能給他�！�

    關上房門，王允來到王蓋床前寬慰道：“錢糧乃身外之物，只要我王家還掌握著并州，拿回來是遲早的事�！�

    “蓋兒，你可知為父剛才聽見什么了？”

    王蓋奇怪道：“父親聽見什么？”

    “那冠軍侯對父親言，一年之內檀石槐必死！”

    王蓋眼神差異，“這怎么可能？”

    王允目露思索，“為父聽后也覺得不可能�！�

    “可是賓客走后，為父在院內思索良久�！�

    “冠軍侯當著一眾賓客的面放此狼言，恐怕不是在說假話。”

    “說不定，他真能在一年內斬了檀石槐�！�

    王蓋沉默片刻，臉上復現笑容，

    “陛下對袁家積怨久矣，冠軍侯若真能在一年內斬了檀石槐，縱然是袁家也對付不了他。”

    “倘若真是如此，父親之前可真說對了，孩兒的胡鬧還真救了王家�！�

    王允搖頭道：“為父想說的不是這個。”

    王蓋愣了下，突然驚道：“父親是不是想說，陛下絕不會坐視冠軍侯做大！”

    知子莫若父，以前的王蓋，在王允眼中就是個紈绔子弟。

    王允完全沒預料到，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猜中自己的想法。

    這一刻，王允忽然感覺王蓋長大了。

    難道真是被打了一頓后，就開竅了？

    “不錯！”

    王允面色欣慰，“冠軍侯若真在一年內殺了檀石槐，斗倒袁家也只是時間問題�！�

    “一旦袁家倒臺，陛下定會對冠軍侯動手�！�

    “袁家聲望雖大，可手里卻無兵權，說到底只是一只紙老虎�！�

    “冠軍侯不一樣，手里握有兵權，又與董卓聯合，一旦殺了檀石槐，其聲威定然天下震動，乃是一只滿嘴獠牙的猛虎�！�

    “他在初次入京時，就敢公然毆打袁基，此等狂妄性格，豈是坐以待斃之徒。”

    “陛下雖為真龍，可卻是一只重病纏身的真龍，想要對付這只滿嘴獠牙猛虎，絕非易事�！�

    “王家根基在并州，若想改換門庭，家族定遭冠軍侯報復，若跟隨冠軍侯反叛陛下，冠軍侯若倒臺，王家定然遭受血洗�！�

    王蓋沉默良久，眼神逐漸堅定，“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跟隨冠軍侯斗倒陛下，那時我王家便是從龍之功！”

    王允瞳孔一震，而后撫掌輕笑。

    這個結果，王允自然料到。

    之所以沒說出來，就是想看看自己的長子敢不敢往這方面想，以及想到后是否會害怕。

    現在看來，王蓋不僅敢想，還一點也不害怕。

    見自己老爹如此模樣，王蓋瞬間明白過來，“父親是在考驗孩兒？”

    王允一手拍在王蓋肩膀上，“蓋兒，你總算長大了�！�

    王蓋笑道：“孩兒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這腦袋就清澈起來，很多事一想就通。”

    王允俯身，小聲道：“此為天下大勢，我王家無法改變，只能順應時勢�！�

    “為父已想過，既然我王家已與冠軍侯綁在一條戰船上，索性一條路走下去。”

    “此次入京，為父打算在京城內安插人手，探知情報，以待日后助冠軍侯一臂之力！”

    “本來為父還擔心家中無人能主事，現在看來，蓋兒已可接任家族大業！”

    王蓋道：“父親初入京都，人生地不熟，這么快安插人手，也太冒險了�！�

    “依孩兒看，父親先熟悉京城內情況，冠軍侯若真在一年內斬了檀石槐，再安插人手不遲。”

    “他若做不到，父親也無需冒一番風險。”

    王允滿意點點頭，“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