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固講得正義凜然。

    蕭云滄卻是不屑一笑。

    “你好心？

    “你想救我于水火？

    “難道你現在來，是要替我償還債務的嗎？”

    孫固猛搖頭。

    “那是不可能的。

    “我來，雖不為搶你的弟子。

    “卻是為了搶你！”

    蕭云滄：“……”

    “我實在不想錯過你這么一個人才啊。

    “你可能覺得，債務才是你的水火，外面如狼似虎的各大宗門才是你的水火。

    “但我要告訴你，你錯了！

    “哪怕你煉器堂不遭此禍，你一樣會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因為真正的水火，實際來自于你的內心。

    “來自于你高遠卻又注定無法實現的夢想。

    “你會因此陷入郁郁不得志的困境。

    “墜入渾渾噩噩，瘋癲狂躁的深淵。

    “最后的最后，你甚至可能會因為夢碎，而不惜自裁。”

    蕭云滄：“……”

    “呵呵，你接著說。”

    孫固：“我這人，目光一向比別人看得遠。

    “正因此，才趕來拯救你。

    “只要你加入書宗，有了我的助力，你的一切夢想都會一一實現。

    “你的一生，都將意氣風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蕭云滄：“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蕭云滄從不甘居人下。

    “在俗世如此，在修真界亦是如此。”

    孫固驚道：“你還去過俗世？

    “巧了。

    “我也來自俗世的富州孫家。”

    “富州孫家？

    “哈哈哈，真沒想到，當年把我逼走的家族，如今他的后人，又在修真界見到了我的落魄樣兒。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落魄？

    “蕭堂主，大丈夫別悲悲戚戚好不好？

    “拿出你的豪氣來！

    “當初在煉器大會上，你對我說的那一番豪言壯語，難道全都忘了嗎？”

    蕭云滄慘淡一笑。

    “那時的豪言壯語，如今儼然全成了笑話了。”

    “笑話？

    “呵呵！

    “蕭堂主，讓我再問你一遍：

    “你的夢想是什么？”

    蕭云滄：“……”

    “你個屁大點的孩子，能不能滾遠點啊！

    “別再來煩我了好不好？”

    “蕭堂主，你以為我想煩你嗎？

    “我也有夢想啊！

    “但我的夢想，沒了你，也注定無法實現啊。

    “你我聯手，互相成就，拯救彼此，何樂而不為呢？”

    蕭云滄一聲冷笑。

    “你也有夢想？

    “你指的是重塑一個上古世界嗎？”

    “對啊。”

    “我呸！

    “你這不叫夢想，你這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孫固：“……”

    “萬一吃到了呢？”

    蕭云滄：“……”

    “絕無此種可能！”

    孫固一聲嘆息。

    “蕭堂主，說來說去，你不就是不想喊我一聲小師祖嘛。”

    “你明白就好。”

    “可我要說，如果一個人為了夢想，連頭都不愿意低，那這夢想，只能說是虛假的。

    “真正的夢想，是可以讓一個人付出一切的，是可以讓一個人無所不為，甚至是不擇手段的。

    “我的夢想，在你看來也許荒唐可笑。

    “但我愿為此，付出我的一切。

    “這，也是我緊咬著你不放的原因。”

    蕭云滄：“說得冠冕堂皇。

    “如果你愿為夢想付出一切，那你為什么不加入煉器堂？

    “不向我低頭？

    “不喊我一聲堂主？”

    孫固：“因為你的夢想，沒有我的大。

    “你的夢想，只是我夢想當中的一部分。

    “所以，理應是你加入我，一切聽我指揮。”

    蕭云滄：“……”

    “兔崽子，滾吧你。

    “我雖說不過你。

    “但你也休想說服我。

    “我蕭云滄，哪怕從此以后真如你所說，渾渾噩噩、瘋癲狂躁到自裁，也決計不會加入你書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