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峰講完課，講臺上陷入短暫的沉寂。他站著，看著一張張毫無波瀾的臉，只聽“嗒嗒嗒”敲鍵盤的聲音在教室里此起彼伏，像下雨一樣落在他的內心。

    “好了，我說完了，現在大家有什么感想？”他忍不住問道，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期待，仿佛幻想著有哪個同學能在這時站起來，說一段感人肺腑的感言。

    然而這次，依然沒人開口，只有布朗·貝爾在低頭吃胖子燒餅，王天茍還在偷偷給自己加甜醬，陳屑揚在ps桌面表情包，首翔……首翔盯著屏幕在碼字。

    娘娘峰干笑一聲，自我安慰道：“嗯，這個，我也沒什么想說的。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最后老師再送你們一句話吧。”

    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十個大字：“人生，方向比努力更重要。”

    寫完這句話，他拍拍粉筆灰，踱步走下講臺，哼著《小蘋果》的旋律走出了機房。路過首翔身邊時，他還順手摸了一把首翔的后腦勺，“寫小說注意別太入戲啊，別寫到我死在黑板上就行。”

    他走到門口時，突然感到教室里安靜得過分，于是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群學生正用一種“你今天咋這么不正常”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回事？為什么都這樣看著我，我又怎么了嗎？”娘娘峰撓了撓腦袋，“可能是因為我太帥了吧……”

    “娘娘峰居然難得正經一回啊。”布朗·貝爾驚奇地說道，一邊用吸管吸著可樂，一邊看著娘娘峰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感覺今天的信息技術課不太對勁啊……有點……正經了。”

    “嗯，不過我也得向娘娘峰學習啊，不然的話會被他超越的。我也得學會認真聽課，不能再亂搞東西了，要不然會和他一樣的。”金火華捧著被扣分的作業，嘆了一口氣，一副“我悟了”的樣子。

    “你都悟了多少次了。”馬giao魚白了他一眼，“每次下課前都悟，第二節課還不是繼續搞騷操作。”

    “我這是精神覺醒啊兄弟。”金火華一臉嚴肅，“真正的改變都是從反復失敗中誕生的。”

    隨著最后一位學生保存完ppt，信息技術課也畫上了句號——當然，是在沒人察覺王真人和首翔還在角落里鬼鬼祟祟不知道搞什么的前提下。

    “下一節是化學課欸……”皮皮一世拿著水杯剛想往外溜達，結果一抬頭，朱八明老師已經背著手走進了教室。

    “阿好，同學們中午好啊。”朱八明帶著他那標志性帶點沙啞的嗓音，口音溫吞又帶點年代感。他一邊說，一邊扶了扶那副大到能看見你祖宗十八代的老花鏡。

    首翔本想趴下瞇一會兒，但聽見朱老師進來了，只能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他偷偷拉了皮皮一世一把，小聲說：“我估計他又要開口說‘這題還有人錯’了。”

    “朱老師好！”班上同學整齊地喊了一句，但聲音里充滿了“我們很困但又不能得罪你”的復雜情緒。

    “好了，好了，我們來上課啦。”朱八明語速不快，帶著一種“我不急你也別急”的節奏感。他掏出那本厚得可以當枕頭用的教科書，翻到一頁，順便拍了拍封面上的灰，“我們來上第30頁。”

    “今天我們講的是——原子核的組成。”他用粉筆寫下幾個大字，“原、子、核！”

    “啊這道題，還有同學錯的va？”朱八明突然提高了音量，嚇得首翔下意識把頭從桌子上抬了起來。

    “這不是送分題咩？”他叉著腰，粉筆在手里轉了半圈，然后“咔嚓”一聲敲在黑板上，寫下了正確答案，邊寫邊自言自語：“這題都錯，你們不是騙我頭發白啊？”

    寫完之后，他轉過身來，神情嚴肅地說：“我給你們講一講，原子核是怎么形成的吧。”

    “首先啊，原子核是由原子最中心的那個微小但致密的物質組成，它小到什么程度呢？就像你們吃飯掉在書里的那粒米飯，別看它小，它的質量可是整個原子的99.9%啦！”

    “原子核在元素周期表中啊，它是呈周期性變化的。”朱八明在講臺上踱著步，邊走邊繼續，“這個變化主要是因為——質子的數量發生了變化。”

    “你們不要以為這個變化是電子決定的哦，雖然電子也在外面跑來跑去，像你們上課摸魚一樣轉來轉去，但真正掌控局面的——是質子！”

    說著，他抬起粉筆指了指教室前排的幾個同學：“你！你！你們這些外層電子！整天在那邊晃悠，成績怎么會穩定嘛？”

    “只有核，才是穩定的中心！”他說得激情澎湃，像是在講人生哲理，臺下的同學紛紛點頭，盡管沒聽懂，但都覺得有點道理。

    “所以你們做題目啊，不要只看表面，不要光看那幾個轉圈圈的電子，要看深層，要看質子！看本質！”朱八明總結性地拍了下桌子，粉筆頭彈起來飛進了首翔的水杯里。

    首翔：“……”

    皮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