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凡貍和緣生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里的驚訝。

    他們在探索仙運地圖時和清幽幽搭上線，也知道清幽幽背后有個強大的主人，不光是他自身強大，還可以使人變得強大。

    同時更是知道那人正在尋找身體，只是沒想到最后竟是找到了他們曾經見過的衡堯頭上。

    有意外的感覺，但細一想好像又沒什么意外的，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衡堯的修為夠人家看得上眼。

    只是，不知道衡堯是否還活著……凡貍搖搖頭，把紛亂的思緒從腦海中甩出去。

    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就連清幽幽，也沒隱瞞它的來歷，直說了身體是奪舍來的。

    勉強按下心里那一跳一跳的驚懼，凡貍開口說道，“我們……”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極其干澀，只說出來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緣生抿著唇，沒有接話，眼神卻是同樣的驚恐。

    “你們兩個，愣著干什么？”

    前面的清幽幽突然扭頭看向凡貍兩人，拎著西靈的手朝他們點了點，“跟過來啊，不想修仙了？”

    凡貍和緣生呆怔在原地，還沒回話，清幽幽便兩步到了他們面前，兩手背在身后，上上下下地打量兩人，一臉的嫌棄，“不是吧，怎么嚇著了？”

    也沒發生什么事啊。

    “我們……她、她……”緣生指著卿流風，結結巴巴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他就是我的主人啊，不是跟你們說過……哦——”清幽幽一邊眉頭挑起，恍然大悟，“你們認識那個身體，替她難過呢？”

    “也、也不算，其實和她不、不熟，見過一兩面而已。”緣生覺得清幽幽的眼神非常不善，連忙低下頭，“說不上難過，就是害怕……”

    他害怕了。

    他恐懼的是，哪怕衡堯的修為已經那么高了，依舊會被修為更高帶的人輕松奪取性命。

    那么像他們這樣修為低的人，不是更容易死嗎？

    “理由呢？”清幽幽不解。

    “我知道她，修為應該很強，可她還是，還是這么容易就……我們，我們修為不高……”

    緣生的話結結巴巴，顛來倒去，但清幽幽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清幽幽一臉就這啊的表情，“哦”一聲，隨后驕傲地說，“她修為再強也比不過我主人，不過一只螻蟻而已。”

    “在你們這些普通人看來修仙是一條通天路吧，可這路并非一帆風順，死在修仙途中的人不知凡幾，就不說雷劫爭斗那些了，便是天賦不佳，扼腕不甘卻依舊老死的人可是占了九成。”

    一番話說得凡貍兩人臉色白了又白，清幽幽抬起手指晃了晃，“別忘了，你們的命已經交到主人手里，想退可沒那么容易。不過你們運氣好，既然跟了主人，只要好好做事，將來肯定不會輕易死的。”

    清幽幽以一臉“算你們運氣好”的表情結束這次談話，一閃身又到了卿流風身后，毫不客氣地把瑞麗婭和西莫特斯推到更后面的位置。

    留在原地的凡貍和緣生只能跟過去，兩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頭一次思考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喂！”

    昨夜風和美味妙脆角這時也到了他們身邊，把兩人叫住了。

    四個人八只眼睛對上，各自的表情都有點一言難盡的味道。

    美味妙脆角、昨夜風和凡貍三人只是半道的組隊搭子，要說熟絡還真算不上。

    還是美味妙脆角先開口，“你們認識……她？”

    最后一個她字，說得有些飄忽不確定。

    按理說，有先前火爆網絡的據點戰“開掛”視頻擺著，衡堯的知名度非常大，被人認出來也不奇怪。

    可凡貍與清幽幽的互動，以及他們望向“衡堯”的眼神，顯然不只是認出了衡堯，而是認識。

    而且認識的是那個有些奇怪，氣場和美味妙脆角記憶里的衡堯截然不同的人。

    “認識嗎？”緣生古怪地笑了一下，“算是吧。”

    美味妙脆角張了張嘴，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凡貍打斷，“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他是誰？究竟是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到底怎么回事？可我沒辦法回答你們，往后看，你們就知道了，我想，應該會很快的。”

    說罷，凡貍和緣生略過兩人，走向“衡堯”，只留下美味妙脆角和昨夜風在原地咀嚼那句話。

    往后看，你們就知道了，我想，應該會很快的。

    ……

    祈天宗，凌淵真人與宣清君坐在楓樹下。

    宣清君的魂靈一只手里捏著塊黑金色木頭，另一只手上凝聚著靈氣，以指為刃在木頭上雕刻。她的動作緩慢，木頭上許久才會出現一道刻痕。